如何构建惠及儿童和家庭的关爱型社会
探讨适合中国的家庭友好社会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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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十年来，中国的人口规模和结构以及社会发生了重大变化：出生率下降，人口老龄化；平均家庭户规模由2010年的一户3.1人降至2022年的一户2.8人[i]；独生子女政策于2015年被取消，“三孩政策”从2021年开始实施；城镇化、农村人口向城镇地区迁移和灵活就业人员的增加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方式；与此同时，性别不平等现象依然存在，女性经常面临就业歧视和阻碍。上述一系列变化都影响着家庭政策——旨在支持父母等家庭成员养育儿童（18岁以下）、改善养育条件的相关法定政策及政府主导的项目。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发布的新报告——《探讨适合中国的家庭友好社会政策》总结了中国家庭政策的背景概况和面临的挑战，并梳理了全球180多篇评估家庭政策有效性的研究。该报告重点介绍了可供中国参考借鉴的政策案例，并提出设计和实施创新政策的建议。
报告的主要研究发现包括：
- 家事假应该是性别中立的，即父母双方均享有休假的权利，这可以帮助家庭成员更好地权衡休假安排。例如，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父母均可带薪休假，父亲休育儿假有助于母亲的工作连续性。
- 现金转移支付有可能改善受益家庭的生活条件、粮食安全和儿童托育状况。受益家庭投资于生产资料，如牲畜和土地，就能够改善家庭长远的生活水平。现金转移支付还有助于赋能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提高女性自主能力。墨西哥PROGRESA有条件现金转移支付计划验证了这一点，该计划不仅提高了儿童的卫生、营养和教育水平，还改善了整个家庭的生计和粮食安全。
- 提高3岁以下婴幼儿普惠托育的可及性，减少了母亲职业中断的问题，特别是生育二孩之后，同时也提高了她们重返职场（全职或非全职）的可能性。德国扩大3岁以下婴幼儿公共托育服务范围的案例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制定有效的家庭政策
家庭是儿童成长发育的摇篮，因此我们需要为所有家庭提供全面的家庭政策，包括保障足够的家庭收入、充足的育儿时间和高质量的照护，并优先考虑弱势家庭。
各国的家庭政策呈现显著多元特征，并反映人口的社会、经济和文化属性。
本报告只关注直接帮助家庭抚养孩子的政策，涵盖三个领域：
- 时间：工作场所政策，如产假、陪产假和育儿假，以及灵活办公制度。
- 资金：育儿福利，如针对有孩家庭的税收减免和优惠，以及非缴费型现金转移支付计划（即受益者不需要为计划缴纳费用）。
- 服务：照护服务，如育儿咨询服务和护理员家庭访视等。
中国的背景概况
以下是中国的相关统计数据：
- 国家统计局的最新数据显示，2023年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15.4%。[ii]2020年的平均寿命为77.9岁。[iii]2022年，65岁及以上人口的抚养比为21.8%，相较2002年的10.4%翻了一倍以上。
- 0-14岁儿童的抚养比[iv]自2002年的31.9%下降到2022年的24.9%。这意味着儿童数量减少，而他们成年后却面临更大抚养老年人的负担，因此我们需要投资于儿童，以帮助他们最大限度发挥潜力。
-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的数据显示，中国有三分之一以上的0-3岁儿童家庭有比较强烈的托育服务需求，但3岁以下婴幼儿入托率仅有5.5%[v]，而在经合组织国家，这一比例超过30%。
- 中国的女性就业率位居世界前列，2022年达43.2%[vi]，但女性更容易主动或被动退出劳动力市场，且更难重返岗位。根据麦肯锡咨询公司的报告，在2019冠状病毒病（COVID-19）疫情影响下，女性退出劳动力市场的比例较男性高4.3个百分点。[vii]
- 国际劳工组织和联合国妇女署的一份最新报告显示，在中国，女性花在无偿照护工作上的时间是男性的2.5倍。[viii]
现有的家庭政策：
目前中国已推出以下政策，尤其在国家层面：
- 工作场所政策：国家规定的最低产假标准为98天，各地实际产假标准，一般都比这个标准高。陪产假和育儿假5天到20天不等。
- 育儿福利：生育保险由各地根据区域经济发展水平设定。对于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在计算缴纳个人所得税前，按照每个婴幼儿每月2000元的标准定额扣除。
- 照护服务：每个托位一次性补贴1万元，支持普惠性婴幼儿照护服务的发展。
政策建议
这份报告为中国制定创新型家庭政策提出以下建议：
- 扩大产假的覆盖范围，并制定生育保险的最低标准，特别是针对农民工和灵活就业的女性工作者。
- 探索婴幼儿照护嵌入幼儿园，包括制定有效的全国性监管条例；鼓励地方政府进行探索，更好地满足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需求。
- 考虑对家庭政策之外的政策和机构（学校和社区）进行调整。例如改革养老金、户口、劳动保护和性别平等政策。需要解决年轻父母因经济负担、职业发展以及婚姻、家庭和性别观念而产生的压力。
- 确保与家庭相关的政策兼顾幼儿和老人。
- 地方层面的家庭政策差异不应加剧地区或城乡间的收入差距。为地方政府提供充足的人力和财力资源。
如需阅读完整报告，敬请点击：探讨适合中国的家庭友好社会政策
[i] https://www.stats.gov.cn/sj/ndsj/2023/indexeh.htm
[ii] https://www.stats.gov.cn/sj/zxfb/202401/t20240117_1946624.html
[iii] https://www.stats.gov.cn/sj/ndsj/2023/indexch.htm
[iv] 抚养比是指儿童（0-14岁）和老年人（65岁或以上）与劳动年龄人口（15-64岁）的比例。抚养比体现人口年龄结构变化对社会和经济发展的潜在影响。
[v] 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21-07/21/c_1127679834.htm
[vi] 中国统计年鉴—2023 (stats.gov.cn)